流量艺人的时尚资源正在被他们抢走

如果没有文字介绍，人们或许不会意识到眼前这四位“拥有中法血统”的二次元人物，会负责欧莱雅集团在中国的新闻发布和社交媒体运营等业务。

欧爷是欧莱雅集团旗下的第一个虚拟偶像角色，他诞生于法国，目前已经在中国居住了24年，是欧莱雅中国的全平台掌门人。

欧莱雅不是第一个针对中国消费者创作虚拟偶像的时尚品牌。

在2021年2月，中国高端女装品牌歌力思推出虚拟偶像Elisa，并以未来世界乌托邦作主题来为她创作了时装大片。

Elisa是更典型的超写实型虚拟偶像，她身材姣好，长着一张结合中西特征的小脸，留有利落的短发。

欧爷和Elisa是当前时尚行业中最具代表性的两种虚拟偶像形象，前者带有青春漫画质感，看起来像是从游戏《恋与制作人》中走出的角色；后者的形象更为立体，看上去更像真人，被更多时尚品牌接受。

事实上，超写实虚拟偶像近年在社交媒体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头部”虚拟偶像Miquela Sousa、Noonoouri和Shudu Gram的Instagram账号粉丝数分别为3百万、37万和21万。

Miquela Sousa曾经出现在《Wonderland》等时尚杂志的内页并“受邀”参与普拉达Prada的时装秀，Shudu Gram则为菲拉格慕Salvatore Ferragamo和Fenty Beauty等品牌做过推广。

而在中国，Noonoouri大概最为国人熟知的虚拟偶像角色。她在2018年被天猫“聘请”为正式员工，代表出席意大利奢侈品牌华伦天奴 Valentino在东京举办的2019早秋大秀，并在随后与易烊千玺一同登上《Vogue Me》的封面。

相较于自创角色，当前时尚品牌更倾向于和已由独立团队制作完善的虚拟偶像进行合作。北京次世文化虚拟IP的项目负责人于歌告诉界面时尚，制作一位虚拟偶像一般耗时1到2个月，其中包含前期人物设定、建模和视觉效果调整等环节。

时尚品牌通常对视觉效果有着较高的要求，这意味着它们在制作虚拟偶像时需要投入的时间和金钱会更多，因此与已有一定知名度的虚拟偶像合作无疑是更具效率的选择。

技术的发展也提供了便利。于歌表示，在为虚拟偶像制作图片等静态内容时，一般都会用合成方式来处理；如果品牌方追求动态效果，制作团队会去建立这一套服装的资产，但制作周期也会偏长一些。

不过，不管是静态还是动态，当前许多受时尚品牌喜爱的虚拟偶像，仍主要在社交媒体二维页面上展现形象，像日本初音未来和中国洛天依这样可以在线下活动中亮相的角色还是少数。时尚品牌选择与虚拟偶像合作的诉求，依然处在寻求新鲜感的阶段；而虚拟偶像的赛博格特征，也为品牌在寻求数字化和社交化转型时，提供便捷的切入点。

而这也意味着，当前虚拟偶像的受众以年轻人为主。虽然像洛天依这样的虚拟歌姬已经建立起一定知名度，但中国虚拟偶像市场整体仍然较为空白。于歌认为，如果未来能够将虚拟偶像应用到更多场景，面向的大众的年龄层将会越来越广。

当然，虚拟偶像受众层面扩大的过程，也将会是其形象不断本土化的过程。欧莱雅选择用漫画手法来创作欧爷，优势之一便是这种形式更符合本土甚至东亚消费者的审美喜好。事实上，从中国到日本，以平面式绘画来创作虚拟角色有着悠长的历史，漫画虚拟角色通常比立体型虚拟角色更受欢迎。

对于时尚品牌来说，虚拟偶像有着独特的优势。于歌指出，虚拟偶像的人设、面容、身材和穿搭完全是由专业团队赋予的，并且能够最及时地跟随潮流的变化而变化，避免了可能出现在真人网红身上的审美疲惫和人设不符等问题。

但是当虚拟偶像频繁地参加时装秀、新闻发布会并表现得越来越像真人时，她们完美的生活也可能会带来隐忧。1970 年，日本机器人专家森政弘曾提出的“恐怖谷理论”认为，如果一个物件跟人类足够相似，那它的非类人特征就会给人产生古怪甚至惊悚的感觉。

虚拟偶像也是如此，她们与真实网红分享相似的内容、穿着相同品牌的服饰并在同样的时尚场合出现。当受众明确意识到虚拟偶像时非真人时，疏离感自然也会产生。

为此，许多虚拟偶像背后的团队开始丰富偶像的生活。比如，Miquela Sousa除了会出席时装秀，平日里还会参与各类社会平权活动，并且上演与虚拟男友之间分分合合的情感戏。

但这种做法却又像是一个悖论，当团队将人类的真情实感注入到虚拟偶像之中时，她们出现人设不符风险的几率也会随之升高，与时尚品牌合作时的形象限制也会变多。